十一
时樾心情不好。
这是郝杰对于一整个下午都站在自家落地窗前,只望着窗外一动不动,话也很少的时樾得出的结论。
时樾心情不好的原因,应该是因为有人要对付安宁。
这是郝杰在替时樾调查两辆黑色丰田车无果后,个人推测的结论。
郝杰还记得上午时樾打来电话时的语气,严肃中带着几分恼怒。
“帮我查一下,36分钟之前,在柏南路和俞松路之间的林荫道上,有两辆黑色的丰田追在我的车后,我要知道这两辆车的车主和他的详细资料,能查到什么就给我什么,查仔细一点”
结果,却很让人失望。
时樾所说的那段路当天上午的监控刚好坏掉了,郝杰又查了相邻路段这才找到时樾说的那两辆车子,然而查到的结果显示那两辆车是报废车辆,前车主是个56岁的老头和一个25岁的外企白领,老头已经肝癌去世好几年了,白领美眉倒是没事儿,不过人也早在前年就出国留学了,根本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。
自那时起,时樾的眉头就一直皱着。郝杰问过几句,这才知道时樾的车早上遭到了袭击。
看着依旧站在窗前的挺拔背影,郝杰试探性的问道:“哥,你晚上在这睡吗?”
望着小区内早已亮起的万家灯火,时樾知道,自己其实早就该走了,南乔还在公司等他。他早上说过的晚上会去接她,南乔现在一定还在办公室搞着她的研究并且等着他的到来。
插在裤袋里的左手在无人看到的黑暗里摩擦了一下口袋里的硬币。
那是一枚赌币,来自美国洛杉矶的一家小赌场。
那是时樾人生中赢得的第一场赌资。
那是安宁教他挣得第一笔钱,彼时她说:“赌赢了我们就去吃大餐,赌输了你就回去给我做拉面”
言犹在耳。
很多年不曾想起了,此刻却突然清晰。
时樾抽出手,取过撂在沙发上的外套,给了否定回答:“不了,南乔还在等我,我先走了”
郝杰点点头。时樾在路过郝杰身边时停了一下:“如果你能查到别的什么,记得通知我”
“嗯”郝杰应道。
“哎,哥”
看着时樾出门的背影郝杰突然出声,时樾转回身看他,郝杰却踟蹰了一下,又道:“哥,你车送去修了,我送你吧”
“不用,我打车就行”时樾弯唇浅笑,随后出了门。
郝杰挠了挠头,嘴里的半句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。
时樾没有立刻去即刻飞行,因为他还没有收拾好心情。
他不能带着满腹心事去见南乔,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法向南乔解释原因。难道告诉她,他在担心安宁?担心有人要伤害她,担心自己没法保护她?
这简直象是个混蛋说的话!
时樾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,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。
他问过安宁知不知道是谁要害她。安宁却说:“时樾,这些事你不要管,我会处理好的”再问,她已只字不提。
回国这几年,时樾除了经营清醒梦境和后来的wings以外,他从不涉足安宁的其他生意。
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,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,也为了过自己想要的生活,不被别人所摆布。时樾从来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,直到此刻,他眼看着有人要伤害安宁,却连久不回国的安宁,在国内能有什么敌人都分析不出。
唯一可以推测的,是袭击的时间卡的如此巧妙,时樾不相信这跟安宁进警局一点关系也没有。
那么,这次的安宁还是清清白白的吗?还是像上次一样是被人设计进去顶罪的吗?
时樾不信,却又很想相信。
他内心对于安宁安全的担忧,对于安宁属性的焦虑,以及对安宁只字不语的愤怒和自己无力掌控的懊恼,一层一层堆积在他的心里无法释怀。
时樾想,不论他爱不爱安宁,都不可以有人伤害安宁,
安宁是他的命,时樾跟自己说,他是发过誓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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